鄉情

　　不管走得多遠，家鄉永遠是我們最眷戀的歸宿。

　　離國慶節還有近一個月時，我就時常聽見母親在電話里很興奮地跟她的一些朋友講述：“國慶節我就回來了，到時候....”，言辭中充滿了期待。我想母親已經不知多少次在睡夢中重歸故里，一遍又一遍的上演著與老友相見的場景，可以感受到的是親人即將見面時的那份激動之情。

 

　　2016年8月我女兒剛出生，為了不耽誤我們上班，為了小寶寶能在自己父母身邊成長，有更好的生活條件，母親離開了她居住多年的小鄉村，來到長沙，承擔起照顧小寶寶的重任。雖然很不習慣城市喧囂的生活方式，雖然這里都是鋼筋混凝土的世界，沒有家里成片的花草樹蔭，雖然這里到處都是汽車尾氣，沒有天然的綠色氧吧，雖然這里到處都是門戶緊閉，沒有隨處都熟悉能扯上幾句的左鄰右舍，但還是過來了。

　　于是，母親的生活每天都被寶寶牽絆著。也許寶寶的降臨給其空虛的晚年生活帶來了一些充實與歡樂，但同時也意味著在近幾年內她都失去了自由，沒有了自己的私人空間和時間。因為去哪里，無論吃飯睡覺，寶寶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，始終要跟貼著她。

　　因此，每逢節假日，可能也就是母親覺得最有可能享受自由，可以“放風”的時刻，于是歸家的心情愈加強烈。于是母親總是找著各種“借口”：家里的棉被需要拿出來曬一曬，房子需要敞開透氣，前坪的土地被別人挖掉了一些，要回去看一看.....

　　在我看來，老家現在已經長時間無人居住，到處都是灰塵，每次回去都要由內到外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掃除。等一切安頓完畢，沒住兩天，又得收拾好回長沙。旅途的勞累不說，還得擔心是否會長時間堵在高速上，瞬間感嘆沒有回老家的必要性。

　　但在母親眼中，回老家像是一場盛大的儀式。每次到家，無論多晚，無論多么勞累，母親做的第一件事永遠是將房屋周圍道路的樹枝雜草、前坪的落葉清理得干干凈凈，然后再開始后續的安排，很有儀式感;在母親眼中，回老家更像是她和朋友間的一場隆重的聚會。只有回到老家，面對那些熟悉了幾十年的面孔，才可以敞開心扉，談天說地，無拘無束。不在乎聊天的內容，更注重面對面的情感交流，每到一處，必促膝長談，久久不肯離去。

　　入夜，皓月當空，我獨立窗前，感受著鄉村些許微涼的秋夜氣息。聞著幽幽的桂花清香，聽著草叢中斷續的蟲鳴聲，享受著鄉村獨有的這份寧靜。安靜的夜晚是思考問題的好時候，那么讓母親魂牽夢繞、難以割舍的究竟是幾床棉被，還是老家的房子?是曾經辛勤勞作過的菜地，還是可以無話不說的左鄰右舍?

　　其實都不是，她在乎的是家鄉的這一份淳樸的鄉土人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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